第46章【雙更合一】表白呀~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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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章【雙更合一】表白呀~……
今年的CUMCM比賽吸引了世界各國頂尖大學的學子報名參加,引起了高校師生的一致關註。
大賽共分五個獎項，其中最高獎項為Outstanding Winners獎（特等獎），全世界兩萬多支優秀數模團隊中,僅有35支團隊獲得了這個獎項。
其中一支,就是許裴團隊。
更讓所有瀾大學子驕傲的是,許裴團隊的論文作為今年比賽的代表論文，登上了CUMCM官網首頁。
一時間，瀾大論壇各種歡欣鼓舞。
當然，歡欣鼓舞的也不僅限於瀾大學子,還有其他高校的學生,甚至有人在微博上做了一個九宮格圖文介紹,科普許裴團隊的光輝戰績。
舒柔兒沒特意關心這些,刷微博時卻剛好看到同城#瀾大團隊CUMCM代表論文#的熱搜詞條。
她點進去看了眼。
耳邊是經紀人的叨叨聲。
一會兒抱怨她們這屆沒什麽熱度,一會兒又提起她人設不清晰，吸粉能力不夠雲雲。
舒柔兒垂了垂眸,登上藝人大號,發表了一則新微博。
MIX-舒柔兒：[恭喜許裴哥哥，從小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哦,為你驕傲呢]
配圖正是她錢包裏那張兩人合照。
她前幾天才成團出道，粉絲粘度正高。
沒過幾分鐘便有了大片評論。
[？？？什麽情況？女鵝官宣了？我房子塌了？]
[新粉淡定,房子沒塌，這是和姐姐小時候一起長大的哥哥,老粉都知道,姐姐比賽期間還為他專門接受了瀾大報刊的采訪哦]
[草！啊啊啊啊啊這不是許神嗎！臥槽臥槽！作為一名剛參加完CUMCM的廢材，竟然在姐姐微博看到了我學術界的男神！雙廚狂歡啊啊！]
[剛搜索了一下許裴的簡介，太牛皮了！學渣給跪！]
[柔兒姐姐也是瀾大學霸不會還有人不知道吧？果然，厲害的人都互相吸引呀！雙顏霸加雙學霸的青梅竹馬簡直太好磕！]
[……]
有好事者將舒柔兒這邊的動靜搬到了瀾大校內論壇,於是，除了議論許裴團隊登上CUMCM一事，首頁又多了幾個八卦許裴私事的帖子。
[看來許神和舒柔兒真是青梅竹馬啊，之前林雪敏出事，我還以為她這篇報道是假的來著]
[許神那笑容，太踏馬蘇了！你幾時看到許神這麽笑過？青梅竹馬絕壁跑不了。]
[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，還記得前兩天某系花對許神大獻殷勤的視頻嗎？許神心裏不知道多討厭呢！小青梅這會兒放這張照片出來，確定不是打臉系花？嘖，我都替系花尷尬啊]
[講真，系花姐姐是挺牛皮的，顏值和業務能力都在線，但能不能不要黏著許神啊，許神真不吃這套，換個人茶好嗎？]
[……]
校內網上討論得沸沸揚揚，關文強看著這些評論，擰著眉頭陷入了沈思。
關文強原本是特意登上校內論壇，偷偷圍觀大家如何誇他的，原本開始還誇得好好的，彩虹屁一套套，他看得眉飛色舞，差點沒樂出聲來。
結果看著看著不對勁了。
怎麽一會兒提到裴哥的小青梅，一會兒又有人陰陽怪氣顏舒。
實不相瞞，他跟裴哥這麽久了，從來沒聽她提起過什麽舒柔兒。
反而顏舒，提得還不少。
什麽這套書適合數學入門者，給顏舒買一套。
什麽周一周五下午盡量不安排工作，因為顏舒要來工作室補習。
……
諸如此類，多不勝數。
那段視頻只照到了顏舒給裴哥夾菜，後來裴哥為了報答她，不是把自己剝的小龍蝦全給顏舒吃了嗎！
他想夾一個都被裴哥打了手呢！
這他媽叫討厭？
不行，他得趕緊和裴哥說說這事兒，免得顏舒平白遭人非議。
關文強這麽想著，趕緊給許裴打了個電話。
……沒打通。
電話正在通話中。
過了會，他又打了兩個，電話依舊在通話中。
小六子從旁邊工位探出顆腦袋：“給裴哥打電話？”
“對啊。”
“別打了，我半小時前就開始打了，現在都還沒打通。”
“啊？裴哥啥事兒呢？打這麽久電話？”
小六子想了下，靈光一閃：“不會是煲電話粥吧？”
關文強嗤之以鼻：“你在想什麽？裴哥你還不了解，他那人能一個字說完，堅決不會說第二個字，還煲什麽電話粥啊！肯定是嘔心瀝血洽談業務啊！”
此時，嘔心瀝血洽談業務的許裴正盯著一張海報看得入神，桌子上手機開著免提，那邊似乎已經洗漱完，正在啪啪拍著臉。
片刻，電話裏傳出聲音：“我先掛了啊，手機沒電了。”
許裴視線移到手機上。
通話時長：45分鐘。
他不輕不重地嗯了聲，待那邊要掛電話，他開口：“嬌嬌，你那天，是想問我什麽？”
手機另一頭。
顏舒正拍完水，往臉上抹精華。
她手上動作微頓。
那天她真以為被車撞倒的男人是他來著，被嚇得不輕，直到上了他車，心裏還撲通撲通後怕不已。
直到被他送到學校，回到宿舍，慢慢平靜下來，才想起滿肚子的問題，一個也沒問得出口。
接下來兩天，許裴那邊忙得腳不沾地，她也沒閑到哪兒去，攝影課要安排了半天采風，采寫實驗老師布置了兩篇團隊作業，黃仁仁給推薦的電視臺工作還要準備簡歷……
忙了兩天，許裴今天猛一提起這事，顏舒才想起這麽重要的事情，居然磨蹭到現在還沒問出口。
她當機立斷：“電話說不方便，今天見個面？”
許裴似乎笑了下：“也好，順便檢驗你的學習成果。”
“這就是你說的，檢驗學習成果？”
顏舒看著面前的巨幅屏幕上“數獨比賽，等你挑戰”八個大字，震驚地說道。
許裴頷首，算是回答。
而後擡腳，走入工作臺，對著工作人員：“我要報名。”
工作人員微笑著：“我們這是情侶雙人比賽哦，需要兩個人一起報名。”
許裴把往自己身後藏的女孩一把拎到臺前：“我，和她。”
工作人員在兩人過分出眾的臉上掃了眼，內心帶了些感嘆，低下頭登記兩人的個人信息，填到關系這一欄時，她例行問道：“請問認為是情侶關系嗎？”
高個子男生：“不是。”
工作人員微楞：“那不可以參——”
高個子男生慢條斯理的：“我們是夫妻。可以參加嗎？”
工作人員立馬改口：“當然可以！”
“需要看結婚證嗎？”
“不需要不需要。”
男生拿出錢夾的手微頓，他不讚同地點評道：“你們這個比賽，不太嚴謹。”
工作人員：“……”
她給兩人拍了照，而後將他們帶到大屏幕前介紹規則，“這就是數獨比賽用的智能屏幕，比賽開始後，會在題庫500多道數獨題中，隨機抽取三道題目，情侶雙方每人至少獨立完成一道題，期間可以討論，但不能直接代替作答，不能尋求場外幫助，更不能網上求助。按下紅鍵後，答題開始。”
她又想起來，“對了，目前參加選手的最好成績是1小時2分33秒，你們如果能打破記錄，就能獲得公司提供的獎品哦。加油！”
工作人員剛說完，就聽女孩欲哭無淚的聲音：“什麽，我也要做？我哪會啊！”
工作人員抿唇笑起來：“沒關系，重在參與嘛。沒做出來，也有鼓勵獎可以拿的。”
她們公司老板就喜歡辦這種稀奇古怪的比賽，之前在各地電玩城、水上樂園等地方辦了幾次活動了，這次的數獨比賽難度最高，絕大多數都只能拿個小紀念品回家。
這次應該也不例外。
果然，兩人按下答題鍵後，女孩子就揪著眉毛，陷入了頭痛之中：“這、這我哪知道啊！”
顏舒看著題目，頭開始大了。
許裴倒是不緊不慢地掃了眼題目：“我之前教過你的，數獨題的技巧。”
這段時間，除了應用數學外，他偶爾也會給她說點其他相關。
有幾次的確閑話般地教了她幾個數獨技巧。
許老師怎麽說來著？
許裴在旁邊，鼓勵她：“這題難度中等，在你的射程之內，仔細想想？”
他這麽一說，顏舒慢慢地就沈下心來。
開始回憶許裴的話。
基本交叉排除法，三連數空格利用，候選數法……
顏舒一邊回憶，一邊試探地勾起一個數字往空格裏填入，她暗戳戳瞟了眼許裴，見後者神色依舊淡然，心中略微安定地放下數字。
而後開始尋找下一個突破口。
……
她雖然做得不快，但也漸入佳境，完全不像一個剛玩數獨的新手，許裴在旁邊看著她，眼尾含著笑：“很好。”
做到一半時，卻被卡在一個空格處。
左思右想都不對。
耳邊是許裴的聲音：“解題過程都是相通的，想想，我之前和你說最多的話是什麽？”
顏舒想了下，認真回答:“數學推理考證，真實嚴謹，且從不說謊。如果進行不下去，只需要及時的驗算……啊我發現了，這裏有問題！”
許裴笑:“聰明。”
顏舒佩服的:“還好及時驗算了，不然就要錯到終點。許老師，你做任何題都會這樣驗算的嗎？”
許配輕聲：“也有例外，比如----”
他看一眼她豎著的耳朵，“先做題。”
“噢，對哦！”
“……”
這邊工作人員看著兩人解題，旁邊有同事湊過來：“這組估計領不到獎品咯。”
工作人員看了眼時間，的確，現在時間已經過去40分鐘，他們第一道題都沒解出來。
拿獎應該沒戲了。
同事感嘆道：“不過這兩人顏值養眼啊！一會看能不能申請拍個照，給咱打個gg，到時候給他們發個特別獎哈哈。”
兩人正說笑著，女孩子第一道題已經解出來了。
工作人員擡表：“用時45分鐘，這題有點難度，這美女不錯----”
話未說完，就聽一聲“嘶”。
同事瞪大眼：“臥槽，這帥哥解題速度好快！”
工作人員望過去，果然，那高個子男生只淡淡掃了屏幕一眼，直接兩手並用，她們還沒反應過來，就解出了第二道題。
用時不足一分鐘。
兩人對望一眼：臥槽！
這可是一道中高難度的數獨題呀。
一分鐘之內解出，真的聞所未聞。
如果第三道也這麽快解開，破紀錄豈不是輕輕松松？
這番操作不僅吸引了館內工作人員，也引起了旁邊路人的註意，圍聚在他身邊的人越來越多。
兩位工作人員下意識伸長脖子，往大屏幕望去，然後就聽見眾人驚呼的聲音。
——大屏幕上，出現了一句話：恭喜您抽中本題庫最難數獨題。
工作人員頓時失望地嘆口氣：“他運氣也太差了吧！居然抽中了題王！這回肯定沒戲了！”
可惜了，本來有機會破紀錄的。
大屏幕前，許裴擡頭望著題目，久久未動，似乎陷入了某種沈思。
顏舒跟著看著題目，神色微怔。
這個題目，好像有點眼熟呀。
不對，是很眼熟。
她望著數獨盤上這些熟悉的數字，塵封的記憶之門好笑被敲了一下，接著，緩緩打開。
小時候的許裴有段時間手裏天天都拿著本書，口袋裏還裝了一支筆，天天埋頭苦算。
顏舒記得最深的畫面，就是他低頭算數獨的樣子。
她吃飯時，他在算。
她睡覺時，他在算。
她在河邊玩耍時，他還在面無表情地算著。
……
好像全世界就只有他，和他手中的數獨書。
顏舒小時候是個娃娃頭，她會捉魚會爬樹，還會哄人。
周圍大大小小的孩子都愛跟她玩。
她的朋友好多好多，上至八九歲的小學生，下到牙牙學語的小寶寶……只要有她在場，身後必定會跟一長串的小尾巴。
可她那麽多的朋友，唯獨最喜歡、最想要成為朋友的那個人，不是她的朋友。
當然，“不是朋友”這個定義，是上中學後的顏舒總結的。
幼兒園的顏舒，依舊堅定地認為，許裴哥哥是她最好最好的朋友，沒有之一。
她會突然跳到他背上，指揮他向左向右，會在他起床推開窗戶的時候，大聲向他問好，會在他碗裏偷偷放上一塊她最喜歡的小魚幹。
後來，她才知道，他原來不喜歡吃魚啊。
小小的顏舒愛屋及烏，還會蹲在他旁邊，看他做他最愛的數獨題。
其他題目，她都忘得一幹二凈。
只一道題，她竟然到現在還記得。
顏舒望著大屏幕。
這道題的確很難，她記得當年被譽為世界十大數獨難題之一。
七歲的許裴解題技巧足以令所有人驚嘆，普通難度的題目他頂多一天半天就能解出，可這道題，他解了二十多天都沒解出來。
她在旁邊撐著腦袋看呀看。
看到題目都會背了，許裴還沒解出來。
第二十天，許裴依舊挺直著小小的身板，坐在院子裏的小椅子上，專註地解著題。
顏舒也依舊趴在旁邊，邊打瞌睡邊陪他解題。
模模糊糊間，她感覺手背有些濕熱。
睜眼，便看到一滴眼淚從許裴眼裏滴落下來。
兩滴，三滴……
許裴一邊解著題，一邊流淚：“嬌嬌，我爺爺死了。”
他聲音發著顫，“以後沒有人陪我做題了。”
自己怎麽回答的呢。
顏舒實在記不清了。
因為緊接著，她的家庭便遭受了重大變故，自顧不暇直到高中。
顏舒陷入回憶之時，許裴也微微有些恍惚。
記憶力，有一只小胖手伸到他面前，替他擦掉眼淚。
女孩聲音奶萌，卻很堅定：“許裴哥哥，不會的，嬌嬌會永遠陪著你。”
“許裴。”
許裴被拉回現實，他側過頭看了眼身旁的女孩，伸手，不慌不忙地拖動幾個數字。
啪，摁下完成鍵。
周圍哄一下，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，夾雜著吸氣聲和喝彩聲。
52分16秒。
工作人員看著眼前這個數字，驚訝地張了張嘴，正想吐出一聲臥槽，卻被身旁的同事搶了先。
“臥槽！太踏馬帥了！！”
顏舒感覺一解完題，工作人員對他們兩人的態度的都不一樣了，他熱情地迎上來，一直拿眼偷看許裴，兩只眼睛放著光。
顏舒內心默默感嘆。
這就是學神的魅力嗎？
無關外貌，只淡然立在那裏，便叫人心馳神往。
工作人員將他們領進領獎室，才依依不舍地離開。
顏舒覺得，要不是她怕丟工作，估計都想過來要合照了。
“想什麽呢？選獎品。”許裴看她一眼，說。
顏舒噢噢兩聲，低下頭，然後就不淡定了。
“啊！”她睜大眼，“這、這不是……”
櫃子裏，安靜擺放著九樣獎品，最中間那件，竟然是當初參加劃船比賽時，她眼巴巴望了好久的水滴項鏈。
領獎的小姐姐看她這副驚喜的模樣，直接將水滴項鏈取出，笑著：“喜歡這個對嗎？”
她擡頭望了他二人一眼，看到許裴時，表情變得驚訝，“咦，是你啊，帥哥。”
她旁邊的同事：“喲，認識？”
小姐姐笑道：“不是，這位帥哥去我們公司總部好幾次了，問什麽時候再出這條項鏈做獎品，難怪啊，原來是女朋友喜歡呢。”
顏舒微怔地擡起頭，看向許裴。
或是睜得有點久，她眼睛有一點點酸。
她想起有好幾次，關文強都說他不知道什麽事需要出去一趟，現在看來應該就是替她問項鏈去了。
脖子有些冰涼。
“戴好了。”
“哦。”
許裴沒做多話，轉身：“走了。”
“哦，好。”
大屏幕前，幾個學生正討論得津津有味：
“剛剛那對好配啊！！”
“對啊，配一臉啊啊啊啊！顏值智商雙在線！絕了！”
圓臉女孩一臉懵逼：“你們在說誰？”
“小熙，你剛上廁所去了，沒看到，剛有對顏值賽高的情侶。”她旁邊的女生繪聲繪色地把剛剛驚心動魄的解題過程形容了一遍，“來了來了！”
小熙順著大家夥的視線看過去，然後就震驚了。
許神？
她竟然在這裏遇到許神了！
不過，如果是許神，同伴形容的一系列開掛騷操作，不就立馬成立了嗎？
人家可拿到了本屆CUMCM特等獎，論文還刊登在了官網首頁，世界各地獨一份的殊榮，參加個小打小鬧的數獨比賽而已，沒什麽好奇怪的。
她現在好奇的是，和他一起的那個女生是不是舒柔兒。
還沒想完，然後大腦就再次收到了沖擊。
跟在許神身後的女生，竟然是、是顏舒！！
而她，剛還蹲廁所裏，吃論壇上“顏舒如何死纏爛打許神”的瓜來著！
小熙目光覆雜地看向他倆。
兩人距離很近，顏舒好像說了句什麽，許神回過頭，笑了下。
這個笑容，怎麽說呢。
她說不出來，反正絕壁不像是被死纏爛打的樣子！
小熙內心湧動之時，兩人已經一前一後地走出了屋子，背影消失在轉角。
她下意識追出去。
下一秒，就看到人來人往的商場裏，許神彎下清瘦挺拔的背脊，半跪在顏舒面前。
兩人長相打眼，早吸引了無數路人的目光。
看到男孩這般動作，大家都下意識停下了步伐，看向他。
許神仿若未聞，只淡著臉，細心地替她系上鞋帶。
小熙無意識地張大了嘴。
她瞳孔地震的同時，不忘默默拿出手機，木著臉機械地拍了一張照片。
顏舒跟在許裴身後，走出比賽場地。
她現在有點暈暈的。
就那種腦子和心臟一塊蹦迪，然後蹦暈了的感覺。
他是喜歡她的吧？
是的吧？
顏舒低頭，看了眼胸前。
水滴吊墜上的碎鉆，折射出細碎閃耀的微光，映入她亮晶晶的眼眸裏。
她下定決心，擡起頭：“許裴。”
許裴一回過頭，就看到身後女孩亮得灼人的眼眸。
瞳孔很黑，裝著一整個他，和他身後細碎的燈光。
他看著她，鼻間溢出一聲輕嗯，算作回答。
顏舒深吸口氣：“你是不是喜——”歡我？
還沒問完，就被他扣住手腕，許裴：“小心。”
顏舒疑惑地看著他。
許裴垂眸，掃一眼：“你鞋帶散了。”
顏舒：“……？”
她正在問非常非常重要的問題啊！
能不能不要管什麽鞋帶！
她心裏默默吐槽，面上微微尷尬地“噢”了聲。
正準備蹲下身，系上鞋帶，手裏被塞了一只手機，伴隨著許裴的聲音：“拿著。”
下一瞬，顏舒就看見許裴蹲下身，半跪在她面前，從容不迫地捉住她散開的鞋帶。
他指節修長分明，突出的指骨離她的腳腕不足五公分。
顏舒的腳下意識地想往後縮，卻被他一手捉住纖細皓白的腕骨。
許裴蹲著身擡頭：“別動。”
她不敢再動，只眼睜睜看著他替自己系好鞋帶。
而後，不緊不慢地起身，接著往前走。
顏舒跟著他的步子，心裏亂的一批。
不是，她剛剛要問他什麽來著。
鞋帶，呸不是這個！
正想得入神，卻聽許裴淡聲開口：“是。”
顏舒沒反應過來：“嗯？”
“我是說，”許裴腳步微頓，轉頭，目光捉著她的眼，“是，喜歡你。”
——你是不是喜歡我。
——是，喜歡你。
顏舒擡頭，視線撞進他黑深的眼眸裏。
“顏舒，我從小跟數學打交道，習慣的思維就是，遇事反覆推敲核對，推理所有細枝末節的邏輯，但有一件事即使一萬遍，我也推算不出來。”
許裴嗓音低沈，一字一句，清晰地落入她耳中，“那就是，我喜歡你。”
無需驗算，背離推理。
我喜歡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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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的CUMCM比賽吸引了世界各國頂尖大學的學子報名參加,引起了高校師生的一致關註。
大賽共分五個獎項，其中最高獎項為Outstanding Winners獎（特等獎），全世界兩萬多支優秀數模團隊中,僅有35支團隊獲得了這個獎項。
其中一支,就是許裴團隊。
更讓所有瀾大學子驕傲的是,許裴團隊的論文作為今年比賽的代表論文，登上了CUMCM官網首頁。
一時間，瀾大論壇各種歡欣鼓舞。
當然，歡欣鼓舞的也不僅限於瀾大學子,還有其他高校的學生,甚至有人在微博上做了一個九宮格圖文介紹,科普許裴團隊的光輝戰績。
舒柔兒沒特意關心這些,刷微博時卻剛好看到同城#瀾大團隊CUMCM代表論文#的熱搜詞條。
她點進去看了眼。
耳邊是經紀人的叨叨聲。
一會兒抱怨她們這屆沒什麽熱度,一會兒又提起她人設不清晰，吸粉能力不夠雲雲。
舒柔兒垂了垂眸,登上藝人大號,發表了一則新微博。
MIX-舒柔兒：[恭喜許裴哥哥，從小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哦,為你驕傲呢]
配圖正是她錢包裏那張兩人合照。
她前幾天才成團出道，粉絲粘度正高。
沒過幾分鐘便有了大片評論。
[？？？什麽情況？女鵝官宣了？我房子塌了？]
[新粉淡定,房子沒塌，這是和姐姐小時候一起長大的哥哥,老粉都知道,姐姐比賽期間還為他專門接受了瀾大報刊的采訪哦]
[草！啊啊啊啊啊這不是許神嗎！臥槽臥槽！作為一名剛參加完CUMCM的廢材，竟然在姐姐微博看到了我學術界的男神！雙廚狂歡啊啊！]
[剛搜索了一下許裴的簡介，太牛皮了！學渣給跪！]
[柔兒姐姐也是瀾大學霸不會還有人不知道吧？果然，厲害的人都互相吸引呀！雙顏霸加雙學霸的青梅竹馬簡直太好磕！]
[……]
有好事者將舒柔兒這邊的動靜搬到了瀾大校內論壇,於是，除了議論許裴團隊登上CUMCM一事，首頁又多了幾個八卦許裴私事的帖子。
[看來許神和舒柔兒真是青梅竹馬啊，之前林雪敏出事，我還以為她這篇報道是假的來著]
[許神那笑容，太踏馬蘇了！你幾時看到許神這麽笑過？青梅竹馬絕壁跑不了。]
[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，還記得前兩天某系花對許神大獻殷勤的視頻嗎？許神心裏不知道多討厭呢！小青梅這會兒放這張照片出來，確定不是打臉系花？嘖，我都替系花尷尬啊]
[講真，系花姐姐是挺牛皮的，顏值和業務能力都在線，但能不能不要黏著許神啊，許神真不吃這套，換個人茶好嗎？]
[……]
校內網上討論得沸沸揚揚，關文強看著這些評論，擰著眉頭陷入了沈思。
關文強原本是特意登上校內論壇，偷偷圍觀大家如何誇他的，原本開始還誇得好好的，彩虹屁一套套，他看得眉飛色舞，差點沒樂出聲來。
結果看著看著不對勁了。
怎麽一會兒提到裴哥的小青梅，一會兒又有人陰陽怪氣顏舒。
實不相瞞，他跟裴哥這麽久了，從來沒聽她提起過什麽舒柔兒。
反而顏舒，提得還不少。
什麽這套書適合數學入門者，給顏舒買一套。
什麽周一周五下午盡量不安排工作，因為顏舒要來工作室補習。
……
諸如此類，多不勝數。
那段視頻只照到了顏舒給裴哥夾菜，後來裴哥為了報答她，不是把自己剝的小龍蝦全給顏舒吃了嗎！
他想夾一個都被裴哥打了手呢！
這他媽叫討厭？
不行，他得趕緊和裴哥說說這事兒，免得顏舒平白遭人非議。
關文強這麽想著，趕緊給許裴打了個電話。
……沒打通。
電話正在通話中。
過了會，他又打了兩個，電話依舊在通話中。
小六子從旁邊工位探出顆腦袋：“給裴哥打電話？”
“對啊。”
“別打了，我半小時前就開始打了，現在都還沒打通。”
“啊？裴哥啥事兒呢？打這麽久電話？”
小六子想了下，靈光一閃：“不會是煲電話粥吧？”
關文強嗤之以鼻：“你在想什麽？裴哥你還不了解，他那人能一個字說完，堅決不會說第二個字，還煲什麽電話粥啊！肯定是嘔心瀝血洽談業務啊！”
此時，嘔心瀝血洽談業務的許裴正盯著一張海報看得入神，桌子上手機開著免提，那邊似乎已經洗漱完，正在啪啪拍著臉。
片刻，電話裏傳出聲音：“我先掛了啊，手機沒電了。”
許裴視線移到手機上。
通話時長：45分鐘。
他不輕不重地嗯了聲，待那邊要掛電話，他開口：“嬌嬌，你那天，是想問我什麽？”
手機另一頭。
顏舒正拍完水，往臉上抹精華。
她手上動作微頓。
那天她真以為被車撞倒的男人是他來著，被嚇得不輕，直到上了他車，心裏還撲通撲通後怕不已。
直到被他送到學校，回到宿舍，慢慢平靜下來，才想起滿肚子的問題，一個也沒問得出口。
接下來兩天，許裴那邊忙得腳不沾地，她也沒閑到哪兒去，攝影課要安排了半天采風，采寫實驗老師布置了兩篇團隊作業，黃仁仁給推薦的電視臺工作還要準備簡歷……
忙了兩天，許裴今天猛一提起這事，顏舒才想起這麽重要的事情，居然磨蹭到現在還沒問出口。
她當機立斷：“電話說不方便，今天見個面？”
許裴似乎笑了下：“也好，順便檢驗你的學習成果。”
“這就是你說的，檢驗學習成果？”
顏舒看著面前的巨幅屏幕上“數獨比賽，等你挑戰”八個大字，震驚地說道。
許裴頷首，算是回答。
而後擡腳，走入工作臺，對著工作人員：“我要報名。”
工作人員微笑著：“我們這是情侶雙人比賽哦，需要兩個人一起報名。”
許裴把往自己身後藏的女孩一把拎到臺前：“我，和她。”
工作人員在兩人過分出眾的臉上掃了眼，內心帶了些感嘆，低下頭登記兩人的個人信息，填到關系這一欄時，她例行問道：“請問認為是情侶關系嗎？”
高個子男生：“不是。”
工作人員微楞：“那不可以參——”
高個子男生慢條斯理的：“我們是夫妻。可以參加嗎？”
工作人員立馬改口：“當然可以！”
“需要看結婚證嗎？”
“不需要不需要。”
男生拿出錢夾的手微頓，他不讚同地點評道：“你們這個比賽，不太嚴謹。”
工作人員：“……”
她給兩人拍了照，而後將他們帶到大屏幕前介紹規則，“這就是數獨比賽用的智能屏幕，比賽開始後，會在題庫500多道數獨題中，隨機抽取三道題目，情侶雙方每人至少獨立完成一道題，期間可以討論，但不能直接代替作答，不能尋求場外幫助，更不能網上求助。按下紅鍵後，答題開始。”
她又想起來，“對了，目前參加選手的最好成績是1小時2分33秒，你們如果能打破記錄，就能獲得公司提供的獎品哦。加油！”
工作人員剛說完，就聽女孩欲哭無淚的聲音：“什麽，我也要做？我哪會啊！”
工作人員抿唇笑起來：“沒關系，重在參與嘛。沒做出來，也有鼓勵獎可以拿的。”
她們公司老板就喜歡辦這種稀奇古怪的比賽，之前在各地電玩城、水上樂園等地方辦了幾次活動了，這次的數獨比賽難度最高，絕大多數都只能拿個小紀念品回家。
這次應該也不例外。
果然，兩人按下答題鍵後，女孩子就揪著眉毛，陷入了頭痛之中：“這、這我哪知道啊！”
顏舒看著題目，頭開始大了。
許裴倒是不緊不慢地掃了眼題目：“我之前教過你的，數獨題的技巧。”
這段時間，除了應用數學外，他偶爾也會給她說點其他相關。
有幾次的確閑話般地教了她幾個數獨技巧。
許老師怎麽說來著？
許裴在旁邊，鼓勵她：“這題難度中等，在你的射程之內，仔細想想？”
他這麽一說，顏舒慢慢地就沈下心來。
開始回憶許裴的話。
基本交叉排除法，三連數空格利用，候選數法……
顏舒一邊回憶，一邊試探地勾起一個數字往空格裏填入，她暗戳戳瞟了眼許裴，見後者神色依舊淡然，心中略微安定地放下數字。
而後開始尋找下一個突破口。
……
她雖然做得不快，但也漸入佳境，完全不像一個剛玩數獨的新手，許裴在旁邊看著她，眼尾含著笑：“很好。”
做到一半時，卻被卡在一個空格處。
左思右想都不對。
耳邊是許裴的聲音：“解題過程都是相通的，想想，我之前和你說最多的話是什麽？”
顏舒想了下，認真回答:“數學推理考證，真實嚴謹，且從不說謊。如果進行不下去，只需要及時的驗算……啊我發現了，這裏有問題！”
許裴笑:“聰明。”
顏舒佩服的:“還好及時驗算了，不然就要錯到終點。許老師，你做任何題都會這樣驗算的嗎？”
許配輕聲：“也有例外，比如----”
他看一眼她豎著的耳朵，“先做題。”
“噢，對哦！”
“……”
這邊工作人員看著兩人解題，旁邊有同事湊過來：“這組估計領不到獎品咯。”
工作人員看了眼時間，的確，現在時間已經過去40分鐘，他們第一道題都沒解出來。
拿獎應該沒戲了。
同事感嘆道：“不過這兩人顏值養眼啊！一會看能不能申請拍個照，給咱打個gg，到時候給他們發個特別獎哈哈。”
兩人正說笑著，女孩子第一道題已經解出來了。
工作人員擡表：“用時45分鐘，這題有點難度，這美女不錯----”
話未說完，就聽一聲“嘶”。
同事瞪大眼：“臥槽，這帥哥解題速度好快！”
工作人員望過去，果然，那高個子男生只淡淡掃了屏幕一眼，直接兩手並用，她們還沒反應過來，就解出了第二道題。
用時不足一分鐘。
兩人對望一眼：臥槽！
這可是一道中高難度的數獨題呀。
一分鐘之內解出，真的聞所未聞。
如果第三道也這麽快解開，破紀錄豈不是輕輕松松？
這番操作不僅吸引了館內工作人員，也引起了旁邊路人的註意，圍聚在他身邊的人越來越多。
兩位工作人員下意識伸長脖子，往大屏幕望去，然後就聽見眾人驚呼的聲音。
——大屏幕上，出現了一句話：恭喜您抽中本題庫最難數獨題。
工作人員頓時失望地嘆口氣：“他運氣也太差了吧！居然抽中了題王！這回肯定沒戲了！”
可惜了，本來有機會破紀錄的。
大屏幕前，許裴擡頭望著題目，久久未動，似乎陷入了某種沈思。
顏舒跟著看著題目，神色微怔。
這個題目，好像有點眼熟呀。
不對，是很眼熟。
她望著數獨盤上這些熟悉的數字，塵封的記憶之門好笑被敲了一下，接著，緩緩打開。
小時候的許裴有段時間手裏天天都拿著本書，口袋裏還裝了一支筆，天天埋頭苦算。
顏舒記得最深的畫面，就是他低頭算數獨的樣子。
她吃飯時，他在算。
她睡覺時，他在算。
她在河邊玩耍時，他還在面無表情地算著。
……
好像全世界就只有他，和他手中的數獨書。
顏舒小時候是個娃娃頭，她會捉魚會爬樹，還會哄人。
周圍大大小小的孩子都愛跟她玩。
她的朋友好多好多，上至八九歲的小學生，下到牙牙學語的小寶寶……只要有她在場，身後必定會跟一長串的小尾巴。
可她那麽多的朋友，唯獨最喜歡、最想要成為朋友的那個人，不是她的朋友。
當然，“不是朋友”這個定義，是上中學後的顏舒總結的。
幼兒園的顏舒，依舊堅定地認為，許裴哥哥是她最好最好的朋友，沒有之一。
她會突然跳到他背上，指揮他向左向右，會在他起床推開窗戶的時候，大聲向他問好，會在他碗裏偷偷放上一塊她最喜歡的小魚幹。
後來，她才知道，他原來不喜歡吃魚啊。
小小的顏舒愛屋及烏，還會蹲在他旁邊，看他做他最愛的數獨題。
其他題目，她都忘得一幹二凈。
只一道題，她竟然到現在還記得。
顏舒望著大屏幕。
這道題的確很難，她記得當年被譽為世界十大數獨難題之一。
七歲的許裴解題技巧足以令所有人驚嘆，普通難度的題目他頂多一天半天就能解出，可這道題，他解了二十多天都沒解出來。
她在旁邊撐著腦袋看呀看。
看到題目都會背了，許裴還沒解出來。
第二十天，許裴依舊挺直著小小的身板，坐在院子裏的小椅子上，專註地解著題。
顏舒也依舊趴在旁邊，邊打瞌睡邊陪他解題。
模模糊糊間，她感覺手背有些濕熱。
睜眼，便看到一滴眼淚從許裴眼裏滴落下來。
兩滴，三滴……
許裴一邊解著題，一邊流淚：“嬌嬌，我爺爺死了。”
他聲音發著顫，“以後沒有人陪我做題了。”
自己怎麽回答的呢。
顏舒實在記不清了。
因為緊接著，她的家庭便遭受了重大變故，自顧不暇直到高中。
顏舒陷入回憶之時，許裴也微微有些恍惚。
記憶力，有一只小胖手伸到他面前，替他擦掉眼淚。
女孩聲音奶萌，卻很堅定：“許裴哥哥，不會的，嬌嬌會永遠陪著你。”
“許裴。”
許裴被拉回現實，他側過頭看了眼身旁的女孩，伸手，不慌不忙地拖動幾個數字。
啪，摁下完成鍵。
周圍哄一下，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，夾雜著吸氣聲和喝彩聲。
52分16秒。
工作人員看著眼前這個數字，驚訝地張了張嘴，正想吐出一聲臥槽，卻被身旁的同事搶了先。
“臥槽！太踏馬帥了！！”
顏舒感覺一解完題，工作人員對他們兩人的態度的都不一樣了，他熱情地迎上來，一直拿眼偷看許裴，兩只眼睛放著光。
顏舒內心默默感嘆。
這就是學神的魅力嗎？
無關外貌，只淡然立在那裏，便叫人心馳神往。
工作人員將他們領進領獎室，才依依不舍地離開。
顏舒覺得，要不是她怕丟工作，估計都想過來要合照了。
“想什麽呢？選獎品。”許裴看她一眼，說。
顏舒噢噢兩聲，低下頭，然後就不淡定了。
“啊！”她睜大眼，“這、這不是……”
櫃子裏，安靜擺放著九樣獎品，最中間那件，竟然是當初參加劃船比賽時，她眼巴巴望了好久的水滴項鏈。
領獎的小姐姐看她這副驚喜的模樣，直接將水滴項鏈取出，笑著：“喜歡這個對嗎？”
她擡頭望了他二人一眼，看到許裴時，表情變得驚訝，“咦，是你啊，帥哥。”
她旁邊的同事：“喲，認識？”
小姐姐笑道：“不是，這位帥哥去我們公司總部好幾次了，問什麽時候再出這條項鏈做獎品，難怪啊，原來是女朋友喜歡呢。”
顏舒微怔地擡起頭，看向許裴。
或是睜得有點久，她眼睛有一點點酸。
她想起有好幾次，關文強都說他不知道什麽事需要出去一趟，現在看來應該就是替她問項鏈去了。
脖子有些冰涼。
“戴好了。”
“哦。”
許裴沒做多話，轉身：“走了。”
“哦，好。”
大屏幕前，幾個學生正討論得津津有味：
“剛剛那對好配啊！！”
“對啊，配一臉啊啊啊啊！顏值智商雙在線！絕了！”
圓臉女孩一臉懵逼：“你們在說誰？”
“小熙，你剛上廁所去了，沒看到，剛有對顏值賽高的情侶。”她旁邊的女生繪聲繪色地把剛剛驚心動魄的解題過程形容了一遍，“來了來了！”
小熙順著大家夥的視線看過去，然後就震驚了。
許神？
她竟然在這裏遇到許神了！
不過，如果是許神，同伴形容的一系列開掛騷操作，不就立馬成立了嗎？
人家可拿到了本屆CUMCM特等獎，論文還刊登在了官網首頁，世界各地獨一份的殊榮，參加個小打小鬧的數獨比賽而已，沒什麽好奇怪的。
她現在好奇的是，和他一起的那個女生是不是舒柔兒。
還沒想完，然後大腦就再次收到了沖擊。
跟在許神身後的女生，竟然是、是顏舒！！
而她，剛還蹲廁所裏，吃論壇上“顏舒如何死纏爛打許神”的瓜來著！
小熙目光覆雜地看向他倆。
兩人距離很近，顏舒好像說了句什麽，許神回過頭，笑了下。
這個笑容，怎麽說呢。
她說不出來，反正絕壁不像是被死纏爛打的樣子！
小熙內心湧動之時，兩人已經一前一後地走出了屋子，背影消失在轉角。
她下意識追出去。
下一秒，就看到人來人往的商場裏，許神彎下清瘦挺拔的背脊，半跪在顏舒面前。
兩人長相打眼，早吸引了無數路人的目光。
看到男孩這般動作，大家都下意識停下了步伐，看向他。
許神仿若未聞，只淡著臉，細心地替她系上鞋帶。
小熙無意識地張大了嘴。
她瞳孔地震的同時，不忘默默拿出手機，木著臉機械地拍了一張照片。
顏舒跟在許裴身後，走出比賽場地。
她現在有點暈暈的。
就那種腦子和心臟一塊蹦迪，然後蹦暈了的感覺。
他是喜歡她的吧？
是的吧？
顏舒低頭，看了眼胸前。
水滴吊墜上的碎鉆，折射出細碎閃耀的微光，映入她亮晶晶的眼眸裏。
她下定決心，擡起頭：“許裴。”
許裴一回過頭，就看到身後女孩亮得灼人的眼眸。
瞳孔很黑，裝著一整個他，和他身後細碎的燈光。
他看著她，鼻間溢出一聲輕嗯，算作回答。
顏舒深吸口氣：“你是不是喜——”歡我？
還沒問完，就被他扣住手腕，許裴：“小心。”
顏舒疑惑地看著他。
許裴垂眸，掃一眼：“你鞋帶散了。”
顏舒：“……？”
她正在問非常非常重要的問題啊！
能不能不要管什麽鞋帶！
她心裏默默吐槽，面上微微尷尬地“噢”了聲。
正準備蹲下身，系上鞋帶，手裏被塞了一只手機，伴隨著許裴的聲音：“拿著。”
下一瞬，顏舒就看見許裴蹲下身，半跪在她面前，從容不迫地捉住她散開的鞋帶。
他指節修長分明，突出的指骨離她的腳腕不足五公分。
顏舒的腳下意識地想往後縮，卻被他一手捉住纖細皓白的腕骨。
許裴蹲著身擡頭：“別動。”
她不敢再動，只眼睜睜看著他替自己系好鞋帶。
而後，不緊不慢地起身，接著往前走。
顏舒跟著他的步子，心裏亂的一批。
不是，她剛剛要問他什麽來著。
鞋帶，呸不是這個！
正想得入神，卻聽許裴淡聲開口：“是。”
顏舒沒反應過來：“嗯？”
“我是說，”許裴腳步微頓，轉頭，目光捉著她的眼，“是，喜歡你。”
——你是不是喜歡我。
——是，喜歡你。
顏舒擡頭，視線撞進他黑深的眼眸裏。
“顏舒，我從小跟數學打交道，習慣的思維就是，遇事反覆推敲核對，推理所有細枝末節的邏輯，但有一件事即使一萬遍，我也推算不出來。”
許裴嗓音低沈，一字一句，清晰地落入她耳中，“那就是，我喜歡你。”
無需驗算，背離推理。
我喜歡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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